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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邪龙天下】(1~102)作者:血花四溅(待查){2013/5/6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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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龙天下】(1~102)作者:血花四溅(待查){2013/5/6更新}

作者:血花四溅(待查)

    楔子

    作者:血花四溅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

    李兴汉站在一个土丘上,望着这骄l 厉凌威的烈日歎了口气,抹了一把满头
的大汗,转过身子背对烈日又张望着北方,只见古老的马牧河蜿蜒淌过,伸向了
远方。河的南岸分佈着三个起伏相连的黄土堆,犹如一条直线上分佈的三颗星辰,
那里,就是闻名中外的三星堆遗址,传说中古蜀先民的生息繁衍之地。

    他脚下的这片土丘,就位於三星堆遗址的西北角上,高约三米,面积达数千
平方米,当地人称之为「青龙包」。据各方面专家考证推测,这里最有可能就是
三星堆古国构筑祭台之处。李兴汉又转头看向了左侧,只见考古人员已经开挖了
10多个大小不等的探方,三十多名当地村民在考古人员的指挥下正用锄头一点点
地刨去探方内的泥土,有几个探方已经深达三米。十几个警察散佈在现场,三五
成群地或聊天。土丘的中心位置,则有几个村民在挖掘着一口探井,随着地下的
泥土不断被吊篮吊上来,探井已经深入地下达到了五十多米。

    李兴汉慢慢地踱向了中间那个最深的探井,一边和经过的人打着招呼,「李
所长,抽根烟。」一个警察递上了一支「国宝」,李兴汉停下脚步,接过烟就着
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着烟圈,正要开口,忽听得
一阵狂喜的欢呼声从那口探井处传来,忙快步奔了过去。那警察也忙招呼了几个
人一起跟了过去。

    探井边已经围上了几十个人,正争相探头张望井底,一阵阵欢呼和议论不断
传来。李兴汉分开人群,挤了进去。从摄像头的显示屏上看到,井底已经露出了
一片灰白色的花岗岩石板,石板上有几条深深的划痕,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李
兴汉一阵狂喜,终於有发现了!

    远处的几个考古人员纷纷赶了过来,围在李兴汉身边,看着显示屏上的花岗
岩石板,议论纷纷地探讨着这石板底下到底藏着什么,是一个神秘未知的宝库?
还是他们正在寻找的三星堆古国的祭台?

    从对讲机中传来的声音报告着井底的发现,石板的厚度应该不超过二米,底
下是空的,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李兴汉当即决定,心动不如行动,马上把钻孔机运下去,在石板上打个小孔,
把摄像头先伸进去看看。很快的,一台微型的钻孔机被送了下去。这时,青龙包
上所有的人都已经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把这口探井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兴汉和所有的人都紧张万分而又满怀热切期盼地盯着显示屏。

    随着钻头的深入,李兴汉紧张得浑身发抖,手里捏着把冷汗,脸上、身上,
汗下如雨。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井下的情形,却没有人注意到,黑沉沉的乌云正
从四面八方如万马奔腾般地涌向青龙包的上空,而空气中也已经没有了原先那灼
热的气流,只有一股隐隐的阴寒之气在迅速地扩散着,并渐渐地笼罩了整个青龙
包。

    过了大约两个小时,只听到对讲机里隐隐发出「扑」的一声,随即传来了报
告:钻头已经穿透石板。所有的人立时欢呼了一声,齐声叫了个好,囔囔着叫下
面的人快点把摄像头探进去。李兴汉吐了口长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愕然惊见空
中的异相,那黑压压的乌云已经盖满了青龙包的上空,厚厚的云层中隐隐跳动着
电光,空气中隐透阴寒,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酷热。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
预感。

    这时,一声恐惧至极的淒厉惨叫传了上来,李兴汉吓得浑身一抖,手上的对
讲机掉在了地上,忙看向显示屏,却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片诡异的黑光。
忽听得周围的人一起惨叫了起来,随即,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黑光冒出了地面,开始迅速地向四面八方扩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刹那
间就笼罩了整个青龙包。被黑雾触及的一切物体,都在一瞬间就如沸水浇冰般的
消融了。

    电光一闪,「轰隆」一声,天雷忽起,随即是一连串威猛狂烈的电闪雷鸣,
一道道强烈的电光裂苍穹而出,一阵阵咆哮的雷声震苍生而鸣,而所有的电闪雷
鸣都冲着青龙包直击而下,劈向了那从地下涌出的黑光。

    那黑光又凝聚起来,凝成了一股,突然如黑色的闪电般穿入了云霄,瞬息千
里,直奔东海,却被一片突然闪现的金光弹了回去。那黑光狂暴地冲向了下方的
钓鱼岛,在青龙包发生过的情景再度上演,钓鱼岛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座荒岛,
连带周围方圆十里之内的海域都成了一片死亡地带。远处,重重乌云夹带着电闪
雷鸣已经迅速地跟了过来。

    那黑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极其美妙的弧线,绕到了长江入海口的上空,远方
的乌云也跟着改变了方向,仍是不依不挠地朝它直奔过来。那黑光无奈地回头了,
突然,它好像发现了什么,在空中停顿一下,分出了一道细小的闪电往下射去,
又继续往长江上游疾驰而去,并最终又消失在了青龙包的地下。

    而那道细小的黑色闪电射下的位置,却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上海。

    第一章九阳之体

    作者:血花四溅

    1999年10月1 日,金秋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丰收的喜悦溢满了人们的心头。

    上海浦东某住宅内,一个面如冠玉年约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地板上仰着小脑
袋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调皮的小脸蛋上此时却透着一丝兴奋和激动,一双乌溜
溜的大眼睛微微泛红。电视里面正在现场直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五十周年庆典
阅兵仪式,人民解放军那一个个威武整齐的方阵和各种各样透着杀伐之气的新型
现代化武器方阵,使小傢伙在短短的人生历程中第一次感到震撼。后面的沙发上
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中年人侧卧着,一面看着电视,一面对小男孩讲解着屏幕上
那些军人方阵的兵种和武器的功能,小傢伙红着眼睛不时地使劲点头,一双肥嘟
嘟的小手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旁边的籐制摇椅上,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
笑呵呵地看着小傢伙,一只手上还飞快的玩着一对铁胆,另一只手则轻捏着一支
烟袋,不时地吸上几口。

    这老人姓方,名云龙,今年七十八岁,看上去却像是只有六十来岁,上个月
街道里组织老人检查身体时,医生极其惊讶的发现他的体质竟然比四十岁的壮年
人还要好,还说要请他介绍一下自己的养生之道。老人自然是笑呵呵地婉拒了,
要知道他可是自幼练武,并得到了少林寺第一高手云湖长老的真传,练就少林第
一秘功——天意神功,一身内外功夫登峰造极,在当今中国绝对可以排名顶尖高
手之列。只不过练就天意神功的人平时外表并无异像,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没什么
两样。老人自从三十年前悄然隐退后,便隐居上海,一贯行事低调,连自己的儿
子和儿媳也只道老人略通武艺,却不知他竟然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神龙」方震
云。老人自有他的想法,儿子方烈天不是练武的材料,就只教他些粗浅的防身之
术,强身健体就够了,倒是这个小孙子,倒真的是个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四岁
时就已经能够把一套入门的少林罗汉拳使得虎虎生威,六岁就练成了易筋经,现
在年仅八岁就已经把天意神功练到了第三层境界。当年他自己可是到二十岁时才
练成天意神功第三层的,到现在也就只不过是第十层的境界。去年曾带他去少林
寺拜访了云湖长老,却意外地得知自己的小孙子竟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九阳之体,
故老相传,身具九阳之体的人甚至可能练成神魔之身。想到这里,方云龙不由得
撚鬚微笑起来。

    电视里的国庆阅兵式终於结束了,一边的餐桌上已经摆下了六盆小菜,一个
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正在摆放碗筷和酒杯,嘴边荡漾着一丝微笑,「各位爷们,
开饭了。」

    沙发上的方烈天欢呼一声,一跃而起,一把抓起犹自坐在地板上发呆的儿子
方谢龙,一溜烟的跑进卫生间去洗手,又一阵风似的坐到了餐桌前,把儿子往边
上的餐椅上一扔,一伸手就抓了块鹹鸡丢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叫道:「爸,快来
吃饭!晚了就吃光了!」

    老人方云龙慢慢地起身,笑呵呵地穿过客厅,坐在了餐桌前唯一的一张鸡翅
木官帽椅上,把铁胆和烟袋搁在一边,看着身边的小孙子微微地笑着。

    小傢伙方谢龙叫着「爷爷快吃啊」,一手抓了一支鸡大腿大口大口地啃了起
来。中年美妇谢云真笑着摇摇头,打开一瓶五粮液,给三位「爷们」满上,自己
咪了一口刚搾好的苹果汁,笑道:「瞧你们这付馋样,吃饭都弄得跟打仗似的。
别急,慢慢吃。」

    老爷子一仰脖子一杯半两的五粮液就下了肚,自己抓过酒瓶满上,感慨地说
道:「现在的军队装备比起以前真是好太多了,我们民族复兴有望啊。」

    方烈天也乾了一杯酒,一面抓过酒瓶,一面笑着说道:「是啊,香港已经回
归了,澳门也快了,现在就剩台湾了。等国家统一了,我们的复兴就更快了。」

    一边的方谢龙啃着鸡腿摇头晃脑,含糊不清的说道:「台湾啊,有美国和日
本作后台,我看蛮难的。」方家藏书甚多,方烈天夫妇又经常不在家,方云龙就
从小教他识字看书,小傢伙五岁时就已经能背诵唐诗宋词了,到现在虽然才八岁,
家里的藏书却已经看了一大半了,虽然还只是小学四年级,可他的学识却是连很
多大学生都比不上的。按老爷子的说法,小傢伙已经可以去考大学了,甚至可以
直接去读研究生了,可是谢云真固执地认为应该让他有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不
要处处显得与众不同,即便如此,他也已经跳了一级了。

    方烈天点了点头,给自己满上酒,「美国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一天到晚多
管闲事,自己国内问题一大堆不去解决,还老是指手画脚的干涉别人,真他妈的
无聊透顶。」

    方云龙挟了一筷子「炒鳝糊」送进嘴里,啧啧称讚着说好,「要不是美国佬,
那个日自己的王八蛋国家也不会这么快就翻身了,当年我们免了他们的战争赔偿,
现在居然爬我们头上来了,只可惜了当年周总理的一片苦心啊。不过,从历史上
看,他们这个民族是根本从来就不懂得什么知恩图报的,他们只知道一味的掠夺
和侵略。」

    方谢龙扔下鸡腿骨,咂咂嘴,乌溜溜的眼睛叭匝叭匝的,「那个王八蛋国家
最崇拜的神话英雄,那个什么什么龙太郎的,不就是到别的岛上去抢了好多好多
的珍珠宝贝回去,竟然受到了英雄凯旋般的欢迎,所以我说啊,他们这个狗屁大
和民族的劣根性由来已久,他们早就把掠夺和侵略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一切只
因为他们的地盘小啊。」方云龙一直称呼日本为「日自己的王八蛋」,小傢伙深
受影响,也称呼日本为「日自己的国家」或是「王八蛋国家」。

    方云龙笑呵呵的点头道:「小孙孙说得没错,他们自己的地盘小就老是叫嚣
着要生存、要扩张,哼,挨了两颗原子弹就老是挂在嘴上,在我们中国犯下了滔
天罪行就一字不提,还整天忙着参拜那个什么狗屁神社,哼,小孙孙啊,你记住
了,以后长大了,那个日自己的王八蛋国家如果还是不识相,你就给他们点颜色
瞧瞧,先炸了那个狗屁神社,看他们还参拜什么。嗯,可能的话,乾脆就灭了他
们,省得他们老是唧唧歪歪地动坏脑筋打我们中国的主意。」头一歪,又说道:
「还有那个美国佬,也要给他们点教训,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中国才有资格称老
大,他妈的该死的美国佬不过三百年的历史,凭什么自称老大!」

    谢云真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你们怎么老是叫小龙打打杀杀的,他还小呢。」

    方云龙一愣,这才想起来儿子儿媳并不知道他们的儿子身手有多了得,只好
讪讪地笑了起来,「对对对,他还小,以后再说。来来来,吃饭吃饭。」一家四
口其乐融融,边吃边谈笑着。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谢云真忙跑过去接电话,是研究所打来的,说是
在四川三星堆遗址地区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四川那边邀请全国各地的专家学
者过去一起考察研究,所里决定派方烈天、谢云真夫妇和另外两个专家一起过去,
已经订好了10月2日晚上11点半的航班前往成都,让他们准备一下。

    谢云真搁下电话,回到餐桌上,说了一下情况,方谢龙一听是三星堆,马上
想起自己非常喜欢的那个游戏,《轩辕剑》,那里面就有很多古蜀文明的东西,
再加上从书上、网上瞭解到的知识,他对古蜀文明可以说是向往已久,早就想去
亲眼看看三星堆遗址了,而且最近……,嘿嘿,他马上叫囔着「我也要去,妈妈,
我也要去」。

    方烈天微觉奇怪,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小脑袋,笑道:「你以前从来不要跟我
们出去的,这次怎么忽然要去了?再说,你八号就要上课了,万一到时候赶不回
来,那怎么办啊?嗯,以后等你放假了再带你去,好不好?」

    谢云真也道:「小龙乖,好好在家呆着,要听爷爷的话哦。」

    方谢龙还想开口说什么,见老爷子朝他一瞪眼,话就缩回去了,闷闷不乐地
举起酒杯一乾而尽,埋头猛吃。

    夜里,同往常一样,方云龙坐在一边督促着方谢龙打坐练气。功运九转之后,
方谢龙收功起身,拉着方云龙走到了阳台上,把自己对三星堆和古蜀文明的兴趣
告诉了爷爷,老爷子一听,乐了,笑道:「好啊,爷爷就带你过去一趟,找找看
那个什么轩辕剑,还有什么「上古十大神器」,哈哈。」

    方谢龙嘟起了小嘴,说道:「爷爷,你不相信就算了嘛,干吗还要嘲笑我。」
说着,眼圈一红,小嘴扁了。

    方云龙一看,乖乖不得了,忙搂住了宝贝孙子,笑呵呵地说道:「好好好,
小孙孙乖啊,是爷爷不好,啊,别哭了,爷爷带你去就是了。」

    方谢龙立马在脸上绽开了天真可爱的笑容,清澈无邪的目光看着老爷子,得
意洋洋地连连点头,「好啊,爷爷你自己说的,可不能耍赖啊,一定要带我去啊,
还有,你还要帮我给学校请假,呵呵。」

    方云龙愣了一下,笑骂道:「妈的,你小子又来跟我玩这一手,你爷爷我又
上当了。」想了一想,又问道:「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这次你为什么坚持一
定要去呢?」

    方谢龙低着头,像个大人似的揉着下巴,漆黑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
停,在考虑要不要说出真相。方云龙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忙道:「你小
子再不给爷爷我说实话,爷爷就肯定不带你过去,再说,爷爷对你怎么样,你自
己心里清楚。而且,四川那边有爷爷的老朋友在,如果去,也刚好顺便去看看他
们。」

    方谢龙想了好久,才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那我就跟你说实话了,
你不会不信吧?其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要我过去。」

    方云龙立刻问道:「要你过去?谁要你过去?」

    方谢龙抬头望向了西南的夜空,天真而清澈的眼神骤然深遽了起来,方云龙
一脸茫然地跟着望去。

    只见夜空中繁星闪烁,有数道流星一划而过,皎洁的月光洒落人间,地上的
万家灯火同天上的星月交相辉映,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再转过头去看看身边的
小孙子,愕然发现他深遽的眼神如黑宝石般隐隐闪动着光芒,而眉心部位,更是
浮现出一条小小的黑龙,散发着凛然生威的腾腾杀气,以方云龙如此高深的修为,
竟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良久良久,方谢龙的眼神才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清澈,转头看着方云龙,淡淡
说道:「爷爷,你看到了么?这就是我要过去的理由。」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苦
涩的笑容,「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我的体质跟别人不太一样。」

    方云龙这才回过神来,暗地里吐了一口长气,说道:「是啊,云湖长老说你
是千载难逢的九阳之体,他还说过,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通过修行可以得到神魔之
体,这可是比我们通常所说的得道成仙还要高上整整一个境界啊,但是不是真的
这样就连他都不知道了。不过,你是练武的奇才,这倒是毫无疑问的,当年爷爷
可是到了二十岁以后才达到你现在的境界的。」

    方谢龙点了点头,眼睛发亮,拍着胸脯笑道:「那当然,我可是爷爷您的天
才小孙孙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嘛。」说着,眼神又突然黯淡了
下来,「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夜里某个时候,我体内的血液就会莫名其
妙地好像沸腾起来一样,身体里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而且,脑子里
就老是想着要杀人放火。爷爷啊,怎么会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啊?」

    方云龙听了,大吃一惊道:「天啊,你说得是真的么?竟然还有这种事?你
怎么不早告诉爷爷啊?」

    方谢龙苦笑着摇头,「爷爷,这种事我怎么敢随便乱说啊?今天也实在是没
办法了,我才告诉你的,不然你肯定不会同意带我去三星堆的。」

    方云龙点头道:」那倒也是,你爷爷我活这么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见
过?可是你刚才那个古怪模样,我却硬是从来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他停顿
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咦?西南?小孙孙啊,你刚才看着西南方向,
是不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你?」

    方谢龙点点头,又望向了西南的夜空,「是的,西南,我可以很明确地感受
到那个方向有些什么东西在影响和呼唤着我。」

    方云龙立刻问道:「那你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先有什么预兆么?」

    方谢龙想了想,说道:「大概是两个月前吧,是突然出现的,也没什么预兆,
后来就是每天夜里大概零点时分都会出现一次」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今天奇
怪了,我一听到妈妈说三星堆附近发现了一个地下洞穴,那种平时只有在夜里才
会出现的感觉竟然第一次在白天就出现了,我一下子就决定了,一定要去那个地
下洞穴。我想,可能,那种影响我的力量就是来自那个地下洞穴,所以我根本没
经过什么思考就下意识的作出了决定。爷爷,你就带我去吧。哼,要不然的话,
我就一个人偷偷溜走,看你怎么办!」

    方云龙只好歎了口气,苦笑着说道:「看来不去也不行啊,你身上的问题一
定要尽早解决。这样吧,我先带你到少林寺去见见云湖长老,让他看看你到底怎
么回事,然后再到四川去。」

    第二天夜里,方烈天夫妇刚登上前往四川成都的飞机,方云龙和方谢龙祖孙
俩也出现在虹桥机场的候机大厅,准备搭乘前往河南洛阳的飞机,再坐车前往少
林寺。

    第二章少林之行

    作者:血花四溅

    少林寺,位於少室山北麓五乳峰下,创建於北魏太和十九年(公元四九五年),
三十二年后印度僧人菩提达摩在此首创禅宗,故称禅宗祖庭。少林武术名扬天下,
「武以寺名,寺以武显」,号称「天下第一名刹」,海内外游客每日络绎不绝。

    方云龙带着方谢龙漫步在直似无穷无尽的山道上,只见这少室山山势横亘,
连崖接巖,如踞地苍龙,鳞爪四出,或舒或蟠,长身危脊,蜿蜒而来,最高之处
更是云雾缭绕,气势壮丽。

    直到天黑了,山道上没有什么人了,两人才慢慢地走到了少林寺的山门前,
抬头只见寺院建筑规模宏大,面对群峰,岩石峻峭,景色殊绝,壮观恬静。

    这时,已经过了对外开放的时间。一个知客僧在入口处拦住了祖孙俩,双手
合十,微笑着说道:「施主请回,今天已经晚了,明天请早吧。」

    方云龙微微一笑,双手一翻,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拜帖,道:「小师傅请把
这张拜贴交给贵寺方丈永信大师,他就知道了。」

    那知客僧犹豫了一下,接过拜帖仔细地看了看,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
老小,发现有些眼熟,而手里的这张拜帖也依稀有些印象,忽然想起去年好像曾
经见他们来过,还记得那时方丈还曾经特意关照过他以后这祖孙两人再来的时候
就不必通报了,任何时间都可以直接带他们去方丈室,虽然还是不清楚这两个人
到底是谁,但那时方丈恭敬的神色他可是还记得一清二楚的。他忙恭恭敬敬地拜
了一礼,说道:「原来是方家的两位施主啊,请恕小僧方才眼拙,竟一时没认出
来,方丈曾经说过,两位施主任何时候都可以直接进去找他,所以也不必通报了,
两位施主请随我来。」

    方云龙、方谢龙祖孙俩跟在他后面走进了这千年古刹,方谢龙只觉得少林寺
恬静恢宏,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闻名四海的武林圣地,而是比任何寺院都更宁谧,
更清静。

    一路避开了僧舍、食堂,走小路到了方丈室的门口,知客僧先过去敲了敲门,
说了些什么,然后让到一边,说道:「施主请自己进去,小僧告辞了。」说着,
双手合十躬身一拜,转身离开了。

    四周空无一人,一片寂寥。方丈室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永信大师双
手合十迎了出来,急步走到方云龙身前就要跪下行大礼,口称:「师伯驾到,弟
子永信有失远迎。」

    方云龙手一伸,虚扶了一把,一道无形的气劲发出,阻止了他的下跪,双手
合十微微一拜,说道:「永信不必多礼,我此来只是带着小孙子来看看云湖长老。
小孙孙啊,见过永信师叔。」

    方谢龙走上一步,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方谢龙拜见永信师叔。」
永信大师急忙伸手扶住方谢龙,却无法阻止他跪下磕头,不由得惊讶地打量着方
谢龙,高兴地说道:「谢龙师侄真是好功夫啊,比起去年来时可是强得太多了,
呵呵,神龙有后,少林有后啊。」

    方谢龙站起来,小脸微红地说道:「师叔过奖了。」方云龙笑呵呵地说道:
「你们都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嗯,永信啊,我们也不进去坐了,我有急事要
见云湖长老,云湖长老还在初祖庵吧。」

    永信大师左手牵起了方谢龙的小手,右手虚引,道:「是的,师伯这边请,
我们这就过去。」一行三人从后门出了少林寺。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少室山的山道上,三人展开轻功快速地疾驰着,夜
色的降临对这三人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影响。方谢龙好奇的看着山道两旁,白天郁
郁葱葱的松林此时看上去却是黑黝黝的一片,四周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
见,只有山风吹过松林时发出了阵阵松涛声,远处依稀传来了一声声夜枭的鸣叫。

    方谢龙小声嘀咕着,「真是奇怪,祖师爷爷干吗不住在少林寺里面?却偏要
住在那个偏僻的初祖庵里?

    永信大师听到了他的嘀咕,微笑着说道:「少林寺里面人太多了,太吵了。
那初祖庵你去年也去过的,那里三面临涧,古木掩映,非常幽静,但很少有游人
去,而且离寺也不过一公里的路程,来去方便。所以你祖师爷爷和另两位长老都
隐藏在那里修炼。嗯,现在外面知道这三位长老的人极少,除了你我和你爷爷,
就只有达摩院、戒律院和罗汉堂的三位首座大师知道此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啊。」

    方谢龙用力地点了点头,乖巧地「嗯」了一声,不说话了。方云龙则是一声
不吭,若有所思了起来:咦?三位长老在一起修炼?不会是?在练什么金刚伏魔
阵吧。伏魔?天啊,世上还真有什么妖魔吗?竟然还需要修炼这么变态的阵法?

    永信大师继续说道:「两个月前,刚刚才闭关九个月的云湖长老突然出关,
传喻於我,说是两个月后震云师伯您将要过来有事找他,叫我这两个月不要出去,
在寺中等候师伯您到来,到时不必再行请示,直接带师伯过去见他就是。」

    方谢龙睁大了眼睛惊奇的说道:「啊?祖师爷爷两个月前就知道我们要来了?
真是神奇啊。」

    两个月前?这么巧?到底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师傅以前可是一闭关就是
五六年的。方云龙心下嘀咕着,嘴上却是笑呵呵地说道:「你祖师爷爷功参造化,
掐指一算就知天下事,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进了初祖庵,永信大师带着两人直接到了第三重的千佛阁内,只见阁内并排
供着达摩祖师像和观世音菩萨像,两尊佛像中间的石制基座上,无声地出现了一
个一米见方的洞口,永信大师在达摩祖师像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微笑着向方谢
龙点了一下头,随即闭目打坐起来。

    方云龙说了一声「有劳方丈大师了」,就牵着小孙子跳下了那个洞口,随即,
洞口又无声地消失了。下面是一条的黑乎乎的甬道,方云龙拉着小孙子展开「浮
光掠影」的轻功,熟门熟路地朝前掠去。

    方谢龙拉着爷爷的手疾驰着,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方谢龙运起天
意神功贯入双眼,渐渐的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见甬道大概有两米来高一米多宽,
两边的墙壁和顶面地面都是用同样的大块的青石砖铺成,而且甬道微微向下倾斜,
不知道有多少长。

    奔了一会,转了三个弯,眼前出现了一点点光亮,甬道的尽头是一个二十米
见方五米多高的石室,石室中间的顶上悬着一盏古老的煤油灯,一灯如豆,三个
一百多岁的老和尚相距约五米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围绕着中间的煤油灯闭目打坐。

    祖孙俩刚踏进石室,三个老和尚同时睁开了眼睛,齐齐抬头盯住了方谢龙,
眼中精光暴射,一阵巨大的压力立时有如实体地轰向了方谢龙。

    方云龙大惊之下,急忙一提真气,瞬息之间就运起了第十层的天意神功,挡
在前面,却愕然发现挡了个空,那有如实体的压力已经不受阻挡的越过了他,直
接包裹住了身后的小孙子,并弹开了自己拉着小孙子的手,直接将方谢龙拉进了
三角阵的中心。

    方云龙忙跪倒在地,不知所措的连连磕头,口中直呼「师傅,师叔」。正面
的那个老和尚也就是他的师傅云湖长老只说了一句「稍安毋躁」,就闭上了嘴,
专注於眼前的八岁男孩方谢龙。方云龙脸色惨白,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浑身发
抖。

    身处三角阵中心的方谢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身周的压力压得他连想发抖都
抖不起来,只觉得自己彷彿马上就要被压成一堆肉泥。突然,同这两个月来每天
晚上发生的一样,一股莫名的冲动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
腾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充满了全身,手脚又能动了,心里一阵狂喜,
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涌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杀了这三个老秃驴」。

    旁边的方云龙吃惊地看到,小孙子的眉心又浮现出了那条小小的黑龙,漆黑
的双眼变得如寒潭般深不见底,并射出了黑色的寒芒,浑身散发出一片淡淡的黑
雾,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邪恶的杀气,这八岁的小男孩似乎变身成了一尊魔神。

    这时,三个老和尚双手合十,喃喃着诵起了《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
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时,长老须菩提…………」

    庄严的梵唱响彻了石室,引发了金刚伏魔阵的大威力,三个老和尚身上散发
出一阵阵淡淡的金色的光芒,射向了正扭动着手脚的方谢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溢满了石室。方谢龙彷彿被定住了身,刚溢满了全身的力量渐渐地消散了,身上
散发出的黑雾却慢慢地聚到了眉心部位,眉心的那条小黑龙疯狂地扭动起来,张
牙舞爪地发出了阵阵黑光,狰狞地抵抗着金光的包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一切世间
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一篇《金刚经》念诵完毕,方谢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样子,盘膝坐在了
地上,只是神情萎顿,浑身冒汗,身下的地面一大摊黑色的水渍,整个人彷彿都
虚脱了,眉心的小黑龙光芒黯淡,却仍在垂死挣扎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扭动着。

    三个老和尚彷彿变成了三尊金人,刚开始时那淡淡的金色光芒此时已变成了
有些刺眼的金光四射,整个石室都映成了一片金色。方云龙在旁边早已经看得呆
住了,张大了嘴巴茫然地发着不知所谓的声音。

    三个老和尚突然平地漂移了两米多的距离,贴近了方谢龙。金光益发的强烈
了,渐渐的,只看得到三团金色的光芒,却看不到三个人影,只有在这三团金光
包围的中心,一个小小的身影依稀可见。然后,又是一阵梵唱开始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
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三团金光在梵唱声中渐渐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散发着刺眼光芒的金色
光球。方云龙运足第十层的天意神功贯入双眼,才勉强顶住了这刺眼的光芒。

    《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已经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梵唱声中,石室中的人影
又渐渐显露了出来,三个老和尚几乎是贴身地围住了中间的小男孩。而小男孩周
身金光涌动,彷彿成了一个金人。金色的光球以小男孩的眉心部位为中心逐渐缩
小了,小男孩的身影渐渐恢复了原样,只有头部仍是一团金光闪烁,看不清眉目。
最后,金光缩成了一颗黄豆大小,突然爆发出比前更强烈百倍的光芒,在方谢龙
的眉心一闪而没。

    方云龙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光芒的刺激,瞳孔骤然一缩,忍不住眨了下眼
睛,眼前只觉得一片五彩光带在乱舞。好一阵子,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只见石
室内已经恢复了刚进来时的原状,依旧是一灯如豆,三个老和尚也不知道什么时
候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自己的小孙子则是盘膝
坐在石室的中心,双目紧闭,胸口微微起伏,周身散发着微弱的淡金色的光辉,
身下的黑色水渍已经无影无踪,彷彿都被蒸发掉了。眉心的那条小黑龙仍然盘踞
着,却透着隐隐的金色光华。

    过了一会,随着一声低低的长长的吐气声,方谢龙睁开了眼睛,眼神已经恢
复了原来的清澈,眉心的小黑龙消失了,整个人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而且,比前更加的粉妆玉琢,惹人疼爱。

    云湖长老睁开了眼,对方云龙说道:「震天啊,你的小孙子暂时不会有事了,
不用担心。」

    方云龙忙焦急地问道:「只是暂时不会有事?那以后还会复发吗?他眉心的
小黑龙怎么还在啊?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云湖长老道:「两个月前有邪魔入侵到小龙体内,这条小黑龙就是那邪魔的
表象,其实,这条小黑龙也只不过是那个邪魔的意识的一个分身而已,唉,我们
现在连这个小小的意识分身都无法彻底消灭,要是真碰上了那邪魔真身,恐怕是
凶多吉少啊。」

    方云龙走到小孙子身边,蹲下来抚摸着小孙子的头,道:「刚才闹出了这么
大的动静竟然还无法彻底消灭这个什么意识分身,这到底是什么邪魔啊?世上还
真有魔啊?那是不是也真有神仙啊?小孙孙,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啊?」

    方谢龙雪白粉嫩的小脸上透着健康的红润,使劲点了点头,说道:「爷爷,
我现在感觉已经完全好了,再也没有那种血液沸腾想杀人的冲动了,而且,刚才
运转天意神功时,发觉已经突然到了第六层了。」方云龙大喜,忙拉着小孙子向
云湖长老和两位师叔磕头道谢。

    云湖长老笑呵呵的接受了大礼,对方谢龙说道:「这两个月来,你每天晚上
都要发作一次吧,我早算准今天你们要来,一早就和两位师弟做好了准备,刚才
因为你的气机牵引,才一见面,金刚伏魔阵就自动引发了,所以我们只好来不及
说话就先动手了,倒是把你们吓坏了。这条小黑龙虽然无法彻底消灭,但我们已
经用伏魔金刚的大念力把它净化了,只是还不彻底,你还是可能会受到一点点影
响,会有一点点的魔性,不过,已无大碍了。而且,伏魔金刚的念力已经附着在
你眉心的小黑龙内了,以后,当你遇到危急情况时,伏魔金刚的神力就会自动涌
现,你们可以放心了。」

    方谢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祖师爷爷,那邪魔是怎么回事
啊?他怎么会找上我的?是不是因为我的九阳之体啊?而且,我感觉他对我好像
并没什么恶意。」

    云湖长老呵呵笑道:「他当然不会对你有什么恶意了,他只是看中了你的九
阳之体,想把你召唤回去,也许是想收你为徒,也许是有别的什么用途,他不会
伤害你的,你的感觉没错。」

    方云龙忙道:「那是不是跟三星堆有关?小孙孙说想到三星堆去。师傅你看,
是不是要去呢?」

    云湖长老看看两位师弟,又看着眼前的祖孙俩,说道:「你的来意为师早就
知道了,你且坐下,听为师从头说起。」方云龙和方谢龙忙盘膝坐下。

    第三章神识之境

    作者:血花四溅

    云湖长老慢慢地说道:「二十年前为师的天意神功就已经练到了第十一层,
你这两位师叔也在十五年前达到同样的境界,此后却一直无法突破到第十二层。
此次闭关,为师和你两位师叔决定一起修炼这已经快八百年没人练过的金刚伏魔
阵,想试试集合三人之力,再加上伏魔金刚的大念力能否有所突破。结果半年之
后,金刚伏魔阵练成,以其大威力、大念力,我等三人一举突破第十一层,一起
进入了第十二层的境。」

    方云龙睁大了眼睛,摸着脑袋,惊歎着道:「天啊!突破第十一层竟然这么
难,以师傅您的修为竟然还要三人合力,天啊,徒儿我就更是想都别想了。」说
着,眼珠一转,又问道:「那,师傅,第十二层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呢?您和三
位师叔的修为现在到底已经达到什么程度了?」

    云湖长老撚鬚微笑道:「第十二层么,除了功力更深、威力更大外,也就是
多了个「天眼通」、「天耳通」罢了,别的也没什么了。」

    方云龙和方谢龙听得眼珠都快跳出来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了,脑子里面
「嗡嗡」作响,一片糊涂。

    尤其方谢龙因为受到了魔性的影响,更是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天眼通?天耳
通?这不是传说中的得道者才具有的神通么?天啊!祖师爷爷得道了?一人得道,
鸡犬升天啊,那我和爷爷是不是也可以沾沾光啊?咦?那以后我的一举一动岂不
是祖师爷爷都看得到了?那,那,我的隐私权不就没了,我以后……,那个那个,
好像……,不大好吧,不过,我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祖师爷爷就可以赶来救我了,
嘿嘿。咦?不对啊,万一我在上海遇到危险,祖师爷爷难道还能立刻出现在我身
边吗?等他坐飞机赶到时恐怕我已经被剁成肉浆了,他妈的,除了窥探和监视,
别的用途好像也没有了吧。偷窥?嘿嘿……,这个好像,还不错啊。

    云湖长老可不知道方谢龙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自管自地继续说道:「
所谓「天眼通」、「天耳通」,其实就是修道者所说的神念,或称神识,一般人
的感官仅限於「眼耳鼻舌身意」六感,离开身体,就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了。嗯,
震天,以你现在的修为,身周五百米以内的动静应该都可以感觉得到吧?」方云
龙点了点头。

    云湖长老接着说道:「但是,只是感觉得到而已,五百米内如果有障碍物,
如房子什么的挡住视线的话,你就看不到被挡住的人了,因为你的意识还停留在
身体里面,受到了身体的限制。而为师和你两位师叔就不同了,我们的意识已经
能够脱离身体而独立存在,这种脱离身体的意识修道者称之为「神识」,一念之
间可以遨游四海,正所谓「意念如电」,只要想到,就能立刻看到、听到,如同
身临其境。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功力,我们各自的神识还仅限於周围一千里之内,
毕竟才刚练成没多久,不过,我们三人合力,再加上金刚伏魔阵的加倍威力,我
们三位一体的神识就可以扩散到六千里以外。」

    方云龙吞了一口口水,问道:「那么您知道我们的事情,也是用神识看到的?
还有,您怎么能够在两个月前就知道我们今天会来?」

    云湖大师点点头,说道:「两个月前,我们的神识突然感觉到极大的波动从
西南方向传来,我们立刻列成金刚伏魔阵,刚凝成三位一体的神识,还没来得及
扩散出去,就发现一道霸道无匹的神识在空中如黑色闪电般攸来攸去,突然在东
端的钓鱼岛上停了下来,极其迅速地扩散成黑雾笼罩了整个钓鱼岛以及周边十里
海域,又极其迅速的收拢起来仍旧凝成一股黑色闪电,瞬移到了上海的上空,随
后分出了一小股神识射了下去,这一小股神识就进入了小龙的体内,而其余的神
识则到了四川境内,消失在了三星堆的青龙包地下。而钓鱼岛上原来正有几个日
本人在竖太阳旗、造灯塔,还有一个日本舰队停泊在岛边,在黑雾消失后,所有
的岛上的日本人和他们的旗帜灯塔什么的,都不见了,连停泊在岛边的船都不见
了,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连花草树木都不见了,就只剩下了一个
荒岛。而青龙包也是一样,只剩下一片荒地,什么生物都没有。后来我们和几位
道友通过神识交流了一下,又瞭解了一下最近在青龙包发生的事情,才知道是一
群考古的在青龙包地区钻破了一块花岗岩石板,没想到那石板下面的地下竟然封
印了一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存在的邪魔,而那个邪魔的神识突然蹿了出来,
整个青龙包立刻就寸草不留。」

    方云龙和方谢龙像在听一个神话一般,傻傻地直瞪着眼愣住了。

    云湖大师继续说道:「后来,我用子午神数推算了整整一天,才算出了今天
发生的事情,还算出小孙孙此去青龙包有惊无险,不过,再后来的事,却算不真
切,好像有一层迷雾笼罩住了。嗯,震云你大可不必担心,放心地陪你的小孙孙
去三星堆走一遭吧。」

    方谢龙听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邪魔?这么厉害?青龙包?三星
堆?哎呀不好!爸爸妈妈都过去了,他们会不会出事啊?这个子午神数又是什么
玩意?算命的?

    方云龙则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想着儿子儿媳过去了不会有事吧?
还是快点赶过去看看吧。脑子里面一阵混乱,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那现在世
界上还有多少像您这样具有神识的人?」

    云湖长老说道:「国外的不知道,国内的,就我们的神识能够接触到的,嗯,
武当山,跟我们同一辈的天风、天云两位长老五年前就达到神识之境了,龙虎山
天师派的前三代宗主都在,最老的那个恐怕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吧。峨嵋山有三个
道士两个和尚,青城山有两对合籍双修的道侣,云南苗疆有五个玩蛊的,号称什
么「苗疆五老」。还有西藏的布达拉宫里面肯定有,而且绝不会少,起码有十几
个,我们的神识居然被他们挡在了宫外进不去。这些都是我们打过交道的,别的
嘛,听武当山的天风道兄说,黄山、五台山、崑崙山都有几个。但是,所有这些
人,包括我们三个,都还只能称为修道者,能不能真的成仙成佛,谁都不知道,
现在,也不过就是寿命都长了一点,还有一点点超越普通人的能力罢了。不过,
听说,世上还是真的有神仙存在的,只不过谁也没见过,但是所有这些门派的古
代典籍上几乎都有关於神仙妖魔的记载,有的甚至还记载着据说可以让人得道成
仙的秘诀,只可惜现在没有人能够参透这些秘诀。其实,我们练的天意神功也有
这样的秘诀,据说只要能够突破第十三层,悟透真正的大圆满之境,就可以立地
成佛。」

    方云龙和方谢龙互相看看,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天,齐齐惊呼了一声。方谢
龙问道:「那么,我的九阳之体呢?还有神魔呢,那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云湖长老说道:「根据古代典籍上所说,世上所有生物,不只是人,包括所
有的植物和动物,只要能够吸收日月星辰的精华,只要修炼得法,活得够长久,
都能够炼成妖仙之体,随后再以妖仙之体修炼,最终可得神魔之体。也就是说,
神魔之体要比妖仙之体高上一个层次,一般人是根本不可能直接修炼成神魔的。
但是也有特殊情况,要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
与众不同的特异体质,像你的九阳之体就是一例,另外,还有像什么混元天脉、
九幽之体,还有传说中的西方血族,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吸血鬼一族,都是可以直
接修成神魔之体的。但到底怎么样修神,神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么,就
没有人说得清楚了,我也没见过哪部典籍上有这方面的记载。」

    方谢龙呼了口长气,摸摸自己的小脑袋,摇摇头,很不满意祖师的回答:什
么啊,等於没说嘛,我早就知道自己可以直接修成神魔之体,这还用你说啊,都
是屁话,看来我还是早点去三星堆看看那个邪魔吧。

    方云龙却是一肚子的好奇和疑问,「那么,您说的立地成佛,这个佛,又是
属於哪一个层次的呢?」

    云湖长老苦笑着说道:「这个么,我们的典籍上没说,听峨眉山的清微前辈
说,他们的创派鼻祖长眉真人留下了修仙的手札,从手札上看,佛的层次应该是
高於妖仙的,但与神魔相比,谁高谁低就不知道了。不过,人间一直说满天神佛、
满天神佛,我想,佛大概是和神魔并列的吧。」

    方谢龙翻了个白眼:哼,自己信佛的就把佛捧得这么高,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嘛,误导了我这样的天才儿童那可就是罪过了。想到这里,他故意伸了个懒腰,
打了个呵欠,摸摸自己的肚子,说:「爷爷,我饿了。」

    方云龙轻轻的一个头拍甩过去,低声喝道:「叫什么叫,这么没礼貌,祖师
爷爷话还没说完呢。」

    云湖长老笑了一笑,彷彿看透了什么,说道:「也差不多了,你们也该走了,
再不走天就要亮了。嗯,小龙他还是小孩子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
了他,再说,刚才的体力消耗也够大的,是应该多吃点东西。」

    方云龙带着小孙子跪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告辞了,师傅请多保重,
两位师叔请保重。」

    方谢龙也不觉眼圈微微地有些红了,「三位祖师爷爷再见,小孙孙会再来看
你们的。」祖师爷爷和蔼的笑容可是让他感到非常亲切的,虽然话多了一点,但
是,刚才人家可是把他的天意神功提高了整整三层,还让爷爷带他到三星堆去,
他现在倒是真的有点舍不得离开祖师爷爷了。至於他们很费力地用金刚伏魔阵净
化了小黑龙的事,方谢龙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那个邪魔对他没什么恶意,
是他们自己精力过剩、多管闲事,切。

    祖孙俩退出了石室,回到地面上的千佛阁内。永信大师站了起来,当先向殿
外掠去,三人一前两后出了初祖庵。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天上看不
到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山道两旁一片漆黑。三人展开了轻功朝来路奔去。

    永信大师刚才静坐时也感受到了从地下传来的那一阵阵奇异而庞大的波动,
他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没有问他们,不该他知道的事他绝对不会去
打听,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少林方丈,对於某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这个道
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到了少室山山道的一个分岔口,永信大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抬起右手
指向右边的一条山道,说道:「师伯,小龙,你们直接从这里下山去吧,还请多
多保重。」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精緻的绿色玉瓶,递给了方谢龙,「小龙,
这是师叔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要收好了,别掉了。」

    方谢龙接过玉瓶,好奇地打开了瓶盖,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飘了出来,闻之
精神一振,一看瓶内,却是几颗龙眼大小的浅红色的丹丸,他立时惊喜地欢呼了
起来,「咦?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大还丹?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原来以为这只是传
说中的灵丹,没想到还真有这东西啊。真是太谢谢师叔了,真是太好了。」

    方云龙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就是大还丹,只要你人还有一口
气在,一颗下去,保你什么伤病都好。现今大概只剩不到三十颗了吧,这一瓶就
是五颗,你小子可是佔了大便宜了。嘿嘿,永信啊,你出手还真大方啊,我替小
龙谢谢你了。」说者,随手拍了拍永信大师的右肩。

    永信大师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热流从右肩顺着体内的经脉闪电般地运行了一
个周天,如同一片滚水周流四肢百骸,浑身舒适无比。知道是师伯助自己增进了
内功修为,还顺便提纯了一下原来的内力,至少可以省去自己十年之功,心下又
是惊佩又是感激,忽的心念一动,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珮解了下来,帮方谢龙
戴上,说道:「这块玉珮是历代掌门传下来的信物,据说是当年达摩祖师佩戴过
的,里面还藏了一个惊天之秘,可是,千百年来却从来没有人能够参透。嘿嘿,
现在的少林掌门啊,就像俗世里的公司老总一样,一天到晚飞来飞去的忙着谈生
意开会,连参禅和练武的时间都快没了,哪还有时间参悟这个。以前那么多高僧
前辈都参透不了,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就更别想了,放我这里也是浪费,还是给你
去参悟吧。另外,这个玉珮挂在胸前对练武可是很有点好处的。」

    方谢龙正想举起玉珮仔细端详,旁边的方云龙迅速地伸手把玉珮从他的衣领
口塞了进去,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再看吧,永信,我们走了。」说着,拉
起方谢龙的小手,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只依稀传来了方谢龙的一句「
谢谢师叔,再见」。

    永信大师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由得惆怅了一阵,随即转身朝少林寺奔去。

    第四章武侯祠内

    作者:血花四溅

    这是一个明亮的好天气,天比青还蓝,云比白还清。窗外,有鸟鸣从啁啾至
惊喧,街外,有孩童的嬉笑声传来。

    谢云真早已打扮得整齐利落地站在床边,清秀的脸上一抹风烟似地娇笑着,
一把揭开了方烈天的被子,「大懒虫,起床了。」

    方烈天伸了个懒腰,哭笑不得地看着谢云真,「这么早你又要到哪去?」

    「武侯祠,快点起来,快点,大懒虫!」谢云真用力地拉起了方烈天,把一
堆衣服扔在他头上,「我饿死了,先去餐厅等你,你快点啊。」说着,她甩门出
去了。

    方烈天痛苦地呻吟着,「天啊,又要出去,还这么早,她怎么精神这么好啊。」
又倒头躺下呼呼地睡了。

    午饭后,谢云真才一脸娇嗔地拖着方烈天到了武侯祠。

    武侯祠,是纪念三国时蜀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的祠堂,始建於西晋末年,距
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祠内翠柏森森,殿宇重重,佈局严谨,庄严肃穆,倒
是一派幽静。

    方烈天和谢云真坐在祠内的荷花池边,谢云真无聊的看着池塘里的鱼儿游来
游去,想着心事。方烈天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鬼话,谢云真只是不理。一会儿
又从包里拿出手机翻开上盖,拨号,然后贴到耳边听着,直到里面传来「您所拨
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声音后,才悻悻然地合上手机盖,皱着
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真是奇怪,家里电话没人接,爸的手机又老是打不
通,人都到哪去了,怎么出去两天了连电话都不来一个。」

    方烈天满不在乎地说道:「你管他们呢,爸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老是
喜欢往外面跑,小龙从小跟着他长大,爸跑到哪他就跟到哪。不过,不知道你有
没有注意,从小到大我们小龙好像从来就没有生过病,哪怕是感冒发烧都没有过。」
摇了摇头,歎了口气,方烈天继续说道:「而且他学习方面也好得一塌糊涂,简
直可以直接去考研了,可你还非要让他去上什么小学,这不是浪费时间么?什么
普通人的童年,我们小龙可不是普通人,你看他从来不跟同学什么的出去玩的,
就知道跟着他爷爷,要不就是一个人在书房看书,这不是挺好吗?你别老是拿普
通人的标准来衡量他,我们小龙可是天才。还有,你小心点别逼得他离家出走,
有老爸带着他,他可是说走就可以走的。」

    谢云真美丽的脸庞「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哽咽着低声叫道:「我最担心的
就是这个,你还说!我这也是为他好嘛!」说到这里,已经牵肠挂肚了两天的心
抽搐了起来,抑制不住的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并立刻不受控制地沿着脸庞从
眼角像两条小蛇似的流淌了下来。

    自知失态的谢云真忙一低头扎进丈夫的怀抱,使劲地磨蹭着,把眼泪抹在了
丈夫的胸前。方烈天苦笑着搂住了她,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抚慰着,一面却是
有点心虚地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低下了头,下巴顶在
妻子头顶,慢慢地摇晃着脑袋,摩挲着如云的秀发,只觉一阵馨香沁人心肺,低
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两个现在肯定在一起,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正在哪逍
遥快活呢。嗯,倒是我们自己,说是请我们来考察三星堆的,却到现在还留在成
都闲着没事干,所有接到邀请的单位都派人来了,现在却都被这里的人安排着到
处游玩,我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烈天故意转移了话题,果然,谢云真抬起了头,疑惑不解地道:「是啊,
这么急急忙忙地把我们叫过来,到了这里却让我们天天自由活动四处游玩,今天
都已经是第三天了,还不安排我们过去,这到底什么回事嘛。」梨花带泪的俏脸
看呆了方烈天。

    谢云真坐起来,从包里拿出手巾纸把脸擦乾净,又取出了粉饼口红,开始补
妆,一面轻声地说道:「你知道吗,现在这个成都文考所的陈所长刚上任才两个
月不到,以前的所长是个姓李的,据说是满脑子的地方保护主义,在青龙包有了
重大发现,却想自己单位独佔功劳,也没有向上级主管部门通报就自作主张地在
青龙包组织人手开挖,周围也只有一般的警力维护现场秩序。这个,你也知道的,
按照规定,像这样重大的考古发现,应该通报上级,由国家文管部门出面组织,
并安排军队保护封锁现场。结果没想到,他们这批人竟然就此突然全部离奇失踪
了。然后,才轮到这个陈所长上台,而我们才有机会到这里来参加这个工作。」

    方烈天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妻子,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么回事?
我怎么不知道?谁告诉你的?天啊,全部离奇失踪?」

    谢云真「啪」的一下合上了粉饼盒,放进包里,对着丈夫笑了一笑,说道:
「今天上午你在房里睡懒觉,我呢,跟陈所长的太太还有一起来的白云妹妹去了
春熙路步行街,是陈太太悄悄告诉我们的,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抬起右手理
了理鬓角,接着说道:「她还说啊,现场只留下了几个探方和一个探井,其他的
一切都消失了,人没了,工具没了,连原来的树木和花草也都没了,不知道发生
过什么事。原来是想请我们来一起考察研究的,没想到成都军区突然派出军队封
锁了现场,说是接到中央军委的命令,在查明事故原因之前严禁任何人进入青龙
包地区。真是奇怪,中央军委怎么会注意到这种事情的,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哇,听说,整整出动了一个师呢。」

    方烈天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地叫了一声:「啊!?一个师!?天啊!」

    谢云真忙伸手摀住了他张大的嘴巴,紧张地探头看看四周,说道:「嘘,小
声点,这可是秘密。」

    方烈天不好意思地看着妻子,点了点头。

    谢云真慢慢地收回了手,继续说道:「现在省文管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上
头要他们尽快搞清楚青龙包的事,还从全国各地调来了这么多专家学者,可是工
作还没开始,军队又插手了。现在的情况啊,还真是让他们头疼,既不甘心就此
放弃,可又没办法进入现场展开工作,就只好让我们这些人暂时先呆在这里,看
看情况再说。」

    方烈天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上头应该可以跟军方商量的,他们管他们封
锁调查,我们管我们考察研究,大家合作,同时进行嘛。说不定,他们调查的跟
我们考察的根本就是同一回事。」

    谢云真赞同的说道:「就是嘛,我跟陈太太也是这样说的。」

    方烈天嘻嘻笑着,说道:「我们到底是夫妻嘛,都想一块去了。」一边说着,
一边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顺带着舔了一下她的耳垂。

    谢云真咯咯一笑,缩了一下,偏过头去,说道:「乖,别闹,这么多人看着。」

    方烈天不以为然地说道:「谁看啊,怕什么,切,现在是什么社会,谁没见
过这个啊,没关系的。谁叫你这么香的,来,再亲一个。」说着,又把头凑过去
了,乾脆把嘴唇贴在妻子的脸上,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嘴唇下柔滑的肌肤,还慢
慢地游移着。

    谢云真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微红着俏脸,懒洋洋地享受着丈夫的温存,整个
人都有点发软了,双手无力地推拒着,却又好像是在迎合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云真才回过神来,轻轻地推开了丈夫,坐直了身体,整
理了一下略显零乱的衣服和头发,也帮丈夫整理了一下,轻柔地说道:「好了,
真的别再闹了哦,我们还是继续说下去吧。」

    方烈天舔了舔嘴唇,「嗯」了一声,说道:「刚才说到军队,还真是奇怪了,
整整一个师哪,最起码有一万多人啊,青龙包才多大啊,不过几千平方米而已,
有这个必要么?如果在外面团团围住,那简直就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

    方烈天拿起放在身边的一瓶「农夫山泉」,打开瓶盖往嘴里倒了小半瓶进去,
抹了抹嘴唇,继续说道:「我们的军队还真是太空了,这里的事随便弄个什么民
兵团过来就行了,有必要出动正规军么,封锁封锁,封锁谁啊!就只会封锁我们
这些老百姓。」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摇摇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低声的吼
道:「去年五月印尼骚乱,那里的华人同胞被集体屠杀,女的甚至遭到集体轮奸,
最小的只有九岁啊。可我们的军队呢,在我们的同胞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
哪!我们的政府一句「那是印尼内政,我们不能干涉」,就推清了所有责任,还
对国内封锁了有关新闻,这就是我们政府的封锁!我们的政府和军队真是太软弱
了,就只会欺欺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连自己的领土和同胞都不能保护,我呸!」

    谢云真苦笑着摇头,刚才还说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说到这个了,嗯,都
是那个军队不好,惹老公生气。一面想着,一面伸手在丈夫的心口温柔地抚慰着。

    方烈天喘了口气,仰脖子喝了一大口水,说道:「日本人在我们的钓鱼岛上
竖旗帜、造灯塔,我们政府就只会提提抗议什么的,没半点实际行动。还好,天
祐我中华,两个月前,钓鱼岛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岛上的日本人和
他们的舰队全部失踪,哈哈,真是报应!爽啊!痛快!真是痛快!」

    方烈天越说越激动,不知不觉中声音大了点,旁边的几个游客都看怪物似的
盯住了他,有几个甚至朝他围了过来。谢云真忙从丈夫怀里跳了起来,面红耳赤
地低下头。方烈天站起来挡在了妻子的身前,看着围上来的游客,一脸戒备,手
上则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三个二十来岁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走到方烈天的面前,中间那个穿着中校军服
的年轻人突然举手鼓掌,口中叫着「说得好啊」,边上两个一脸激动的样子,也
一起拍手叫好,四周陆陆续续的响起了一阵阵掌声和叫好声。远处的人被吸引了
过来,相互打听着这里的事,随后也都加入了欢呼鼓掌的人群,更有人叫着「中
国万岁」、「小日本活该」。荷花池畔像滚雪球似的人越聚越多,混杂在人群中
的外国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下意识地举起了相机,闪光灯闪
个不停。

    那个带头鼓掌的中校兴奋得两眼发红,看着方烈天,激动地说道:「这位先
生,您说得真好,天祐我中华!我们军人是人民的子弟兵,是绝对有责任、有信
心、有能力来保卫我们的人民和领土的,请相信我们。」说着,他「啪」的一声,
原地一个立正,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边上两个穿着少校军服的年轻人也跟着同样
立正行礼。

    那个中校一脸真诚地说道:「去年印尼的事我们当时一知道,就都摩拳擦掌
吵着要去印尼救人,连休假的官兵都自动归队了。但上面不下命令,我们就不能
私自行动。听说当时上面争得很厉害,保守派说不能干涉他国内政,要维持自己
的安定团结,鹰派说那是我们的同胞,要立刻出兵救人并且要立威。吵了两个礼
拜,反而是美国那边先採取行动,谴责并制止了印尼暴行。」说着,他一脸黯淡
地低下头去,连连摇头,低声歎息着。

    右边的年轻少校接着说下去:「我们当时那个气啊,我们自己的同胞,竟然
要美国人来保护,也怨不得那么多人要出国要移民,我们……」他的声音有些哽
咽了,说不下去了。

    左边的少校一脸悲愤,咬紧牙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青筋都暴了出来。

    周围的群众先是鸦雀无声的静静听着,听到后来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真的吗?」「还有这种事?」「我们政府怎么搞的?」「真的,国外电台报导过
的。」「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些画面,真是惨啊。」……

    他们很多人原来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现在知道了,都气愤填膺地纷纷
怒骂起来。

    方烈天跨上了荷花池边的一块石头,对着人群大声喝道:「各位静一静,请
听我说几句。」喊了几遍,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

    方烈天清了清嗓,大声说道:「各位,这里,是武侯祠,是纪念三国时的诸
葛亮的,诸葛亮的事,大家都知道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用我来多说
什么了。当今世界,自从前苏联解体后,美国一家独大。拿三国来做个比方,美
国就是曹操的魏国,俄罗斯就是孙权的东吴,我国就是刘备的蜀汉,另外还多了
个欧盟,还有个小日本是美国的走狗。我们要在夹缝中求生并壮大,就要联合俄
罗斯,对抗美国,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我们的政府还是做得可以的,我们和俄罗
斯的关系正朝着有利於我们的方向发展,和欧盟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但是,在对
待日本的态度上,我是坚决反对我们政府的,从以前放弃对日战争赔偿,到现在
的钓鱼岛事件和靖国神社,我觉得我们的政府太善良了,太过於自以为是了,什
么一衣带水友好邻邦,狗屁!小日本从来就没对我们友好过,我们越是软弱,他
们就越觉得我们好欺负。看看韩国和俄罗斯,他们一直对小日本态度强硬,针锋
不让,但小日本就是不敢招惹他们,他们的独岛和北方四岛,跟我们的钓鱼岛情
况也差不多,小日本一直虎视眈眈的想要佔为己有,但就是佔不到任何便宜,只
有我们的钓鱼岛,却硬是被小日本强行佔据了,这可是我们的耻辱啊!」

    下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的举手插话:「我们的政府不是一直在谴责日本吗?
钓鱼岛好像还是我们的领土啊。」

    方烈天摇着头说道:「光谴责有什么用啊,他们还不是当成耳边风啊,靖国
神社继续参拜,钓鱼岛上继续造灯塔,他们甚至还开始在东海造油气井。我们却
什么行动都没有。」

    那个男的又说道:「我们现在先发展经济啊,我们的生活不是越来越好了吗?
等到我们够强大了,我们就可以说不了。」周围好几个人赞同地点着头。

    方烈天皱了皱眉,说道:「发展经济是没错,但不能为了发展经济就放弃别
的啊,我们现在的国防现代化建设就远远落后於经济发展,要知道当年就是因为
我们搞了原子弹,西方国家才不敢随便动我们,当时我们的经济可真的是一穷二
白啊。你看前苏联,他们的经济一直不好,但他们的武器厉害啊,到现在俄罗斯
还在吃前苏联的老本,美国人就是拿他们没办法,小日本更不用说了。国防现代
化最重要的就是武器科技,也就是军工科技,像美国很多军工科技到后来都转入
了民用领域,造福了人民生活,而他们的先进武器更是卖到了全世界,为国家赚
了多少外汇啊。而我们却只好向俄罗斯买武器,这一进一出,我们跟美国的差距
就越来越大。这说明国防现代化,尤其是武器现代化有多么的重要,绝对应该优
先发展。」

    「对!说的好!」那三个军人当先鼓起掌来,人群中也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
声和喝彩声,那个男的和几个外国人也在其中。

    方烈天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平时没机会说出来,今天能
够一吐为快,可真是痛快啊,「谢谢各位,我的话说完了,再见。」他跳下石头,
牵起妻子的手,朝外面走去。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掌声更热烈了,喝彩声更响了,还夹杂了几声女
孩子的尖叫,「哇!好酷哦!」

    谢云真满脸的迷醉和幸福:真是骄傲啊,我的老公!真棒!

    那三个军人齐刷刷一个立正,对着方烈天的背影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精彩,
佩服,哎呀!真是可惜,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嗯,追上去,我一定要交了这个
朋友。为首的那个中校若有所思地看着方烈天离去的方向,忽然拔腿追了上去。
另两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愣了一下,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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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天现异相

    作者:血花四溅

    中校一口气跑到了武侯祠的大门外,看着街上熙熙攮攮的人群苦笑着,人呢?
这么快就不见了?不会吧?

    两个少校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见他们的上司站在街上傻愣愣的不知道在干
什么,忙赶上去一人一边的贴在他身旁,口中囔囔着:「怎么啦?怎么啦?慢点
啊,跑这么快干什么。」

    中校转头看看他们,说道:「人呢?怎么不见了?诶,你们在后面有没有看
到啊?就是刚才那个说话的人。」

    两个少校互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左边一个忙说道:「我刚才跑出来的时
候好像瞥见他们进了小卖部,你……」

    中校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说道:「那你小子怎么不叫住我?我就是要找
他们。走,进去。」说着,转过身又要朝武侯祠门里跑去。

    两个少校忙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进去干什么,他们总要出来的,我们
在这里等着不就行了。」左边那个还自作聪明地多了一句:「这个就叫守株待兔,
嘿嘿。」

    中校一听,有道理啊,遂站定了身子看着大门方向,用力地搓着手,忽然举
手一个头拍打在那个少校头上,「怎么说话的,人家是兔子啊,那是高人,高人
啊!他妈的,什么守株待兔,算你有学问啊?刚才害我白跑了这么多路,我还没
跟你算账呢,他妈的,明明看到他们了也不叫住我。」

    那少校摸摸头,委屈地说:「不用这样吧。我又不知道你这么狗颠屁股地撒
腿跑出来是在找他们,自己又不说,我怎么知道啊。他妈的,又打我的头,粗鲁。」

    中校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是一个头拍甩上去,「
什么狗颠屁股?我是狗啊,他妈的你是不是皮痒啊,还说!」

    这次少校反应快了,头一缩,一手架住了可恶的魔爪,嘴里叫着:「好好,
不说了不说了,诶,快看,他们出来了。」

    中校忙放下手,端正一下面容,摆出了一付自以为最温柔最礼贤下士的模样,
微笑着转过头去看向大门方向,一愣,是有人出来了,不过不是他要找的人,他
妈的,这小子敢玩我,想转移视线,没这么便宜。想着,一手迅疾地向旁边抓去,
却抓了个空。一转身,愕然发现那小子已经一溜烟地跑远了,站在街上的人群中
正嘻嘻地对着他笑着,还摇头晃脑的一付贱相。

    中校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也顾不得这里是大街上,咬牙切齿地就想冲过去抓
住他臭扁一顿,另一个少校及时拉住了他,「来了,他们出来了。」

    中校恶狠狠地甩了一句「他妈的你也想骗我」,但还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却把他愣住了,可不是嘛,真的是他们出来了。还正站在台阶上有点傻眼
地看着他,他妈的,完了,这下臭大了,一脸凶相都被他们看到了,完了完了。
中校忙收起凶相,装出一付温文儒雅的样子迎上前去,走到台阶前对着方烈天就
是一个军礼。

    方烈天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糊涂,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变得这么
快,莫不是川剧的变脸?找我有事?应该不会是坏事吧,不过,先前那个凶相,
倒还真有点上战场的样子,嘿嘿,不错。

    谢云真也早已看呆了,有点害怕地抓紧了丈夫的手,那温暖乾燥的大手令她
感到了安全。

    方烈天毕竟自幼练武,颇有胆气,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带着戒备的笑
容,说道:「您好,请问有事么?」

    中校搓着大手,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那个,这位先生,嗯,这位女士,
您别怕,我们闹着玩的,嘿嘿。」说着,转头吼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少校忙跑过来,站在他两边,一人一个军礼。左边那个笑嘻嘻地说道:
「这位先生,我们团长说的是真的,我们刚才是在开玩笑,你们别怕,嘿嘿,我
们团长只是想跟您交个朋友。」

    方烈天疑惑地看着中校,团长?官还不小啊,看上去这么年轻,后生可畏啊。
交个朋友?好啊,不过,真的假的?

    中校不好意思地看着方烈天夫妇,说道:「对对,交个朋友,先认识一下,
我叫田震云,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某团团长,他们两个是副团长,左边的叫高建
国,右边的叫王洪兵。」说着,向方烈天伸出了右手。

    方烈天早已不是第一次跟军人打交道了,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跟对
方握手,「我叫方烈天,这是我太太谢云真,我们都是上海文物考古研究所的研
究员。」

    「文物考古?研究员?你?你们?」田震云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一
脸的不可思议,「考古研究员竟然能说得出刚才那番话?天啊,我没听错吧?你
竟然是个考古研究员?」

    谢云真从发呆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一听这话,忙娇嗔道:「怎么?不行啊?
你看不起我老公啊?你看不起我们考古研究员?」她可是一直以自己的职业为荣
的,而丈夫则是她最骄傲的资本,更何况,刚才丈夫那一番话还让她迷醉着呢。

    方烈天看看自己的妻子,脸上不由得绽开了得意的笑容,心情不知不觉地放
松了下来,思路也开始有条理起来,「嗯,你大概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吧,其实嘛,
作为一个中国人,关心国家大事也是应该的,我虽然只是个考古的,但平时各种
书报看得比较多点,我们家里也经常讨论时事,这些话,连我儿子都能随便说出
一大通的。」说到这里,他立刻识趣的打住,瞥了眼自己的妻子,果然,妻子的
表情阴了下来,他忙伸手拍拍妻子的后背以示安慰。

    田震云更吃惊了:「你儿子也能说出这番话?天啊,他几岁啊?」

    左边的高建国忙暗暗伸手到他背后拉扯着他的衣服,田震云疑惑地转头看看
高建国,高建国用眼色示意了一下。他又转头看看方烈天的妻子谢云真,才发现
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却误以为是谢云真有什么不妥,忙道:「你太太人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开车送你们去。」

    高建国暗自摇了摇头,心里骂着:笨蛋!人家刚才还是还好好的,去什么医
院啊,分明是人家的儿子出了什么状况,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方烈天忙道:「不用不用,谢谢,过会就好了。」

    谢云真脑子里只有儿子,哪管他们说什么啊,她现在只想尽快回家看看,这
心老悬着实在不放心啊,她下意识地对方烈天说道:「我们快点回去吧。」

    方烈天忙抱歉地对着田震云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

    突然间,一切都暗了下来,一大片的、一大团的黑暗,就好像有人在天上打
翻了墨汁一般,以超乎寻常的速度扩散开来,遮住了烈阳,笼罩了大地。周围一
下子安静了下来。随即,当人们发现所有的电灯电器都无法使用时,当路上的车
辆发现失去了所有的电力时,当人们愕然发现连备用电源都失去作用时,整个城
市轰然爆发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和惊呼,但没有人敢移动哪怕一丝一毫,因为黑暗
已经完全笼罩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谁都想像得到在完全的黑暗中一旦发生混
乱会造成什么后果,而诡异迫人有如实质般的压力也伴随着黑暗一起降临,压得
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弹,也无法动弹。

    「唰」的一下,黑暗的天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巨大无比的电光,如利剑般刺
向远方的某处。隆隆的惊雷声炸响在远方,远远传来的巨大声浪震得人耳嗡嗡作
响。紧接着,又是数十道同样巨大的电光几乎同时倏然闪现,将附近照得一片雪
亮。随即,一连串的霹雳轰然炸响,然后,又是无数道大大小小的闪电如同万箭
齐发般铺天盖地的覆盖下来,炸出了无数道刺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惊雷声无边
无际地咆哮起来。雪白的电光一闪而没,人们又陷入了令人恐惧的黑暗,而当咆
哮的雷声静止后,更是一片死寂。

    人群中的尖叫声和惊呼声都停止了,人们无语地望着黑暗的天空,一片哑然。
彷彿世界末日就要到来的惶恐在人们心头涌动,有人已经开始默默地向心中的神
灵祈祷,也有人泪流满面地当街跪下了,更有人早已瘫倒在地很乾脆地直接晕了
过去。

    方烈天紧紧地搂住早已害怕得捂着耳朵颤抖不已紧贴自己的妻子,仰着脖子
死死盯着黑暗的天空,心中一片混乱:世界末日到了么,不会这么突然吧,最近
好像没什么异相啊,没有任何预兆啊,真是太奇怪了,太可怕了,这,到底怎么
回事啊?

    田震云等三人也是死死盯着天空,一声不发,手里紧紧地捏着拳头,冷汗早
已沾湿了威武的军装。

    突然间,像是有人在远处放了个燃烧弹似的,一点金光裂地而出,火箭般直
窜高空,在天空中最深最黑的地方停住了,就这么悬在了那里,微微地荡漾着淡
金色的光华,像是有人在远方的天空中点亮了一盏灯。慢慢的,金色的光华艰难
地在向四周扩散着,一点点地驱逐着黑暗。人们的心也随着这点淡淡的金光忐忑
不安地急剧跳动着,这从所未见的异相压得人们的心头沉甸甸的,气都透不出来。
紧贴着丈夫的谢云真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地抬起了头望向黑暗天空中的那点淡
淡的金光,美目中流露着强烈的恐惧和不安。

    金色的光华越来越亮,那点金光慢慢涨大着,在无边的黑暗中仿似一个小太
阳,散发着光明,散发着希望。

    终於,黑暗的天空破了个窟窿,柔和的阳光从窟窿中直射下来,形成了一道
巨大的光柱笔直地耸立在远方,在周围的一片黑暗中显得那么刺眼,又是那么激
动人心。那慢慢涨大的金光在光柱中骤然迸射出一阵更强烈刺眼的光芒,如万道
金色利箭向周围的黑暗齐齐射去,金色的窟窿刹那间扩大了上百倍。

    惊喜若狂的人们一下子欢呼起来,虽然仍旧是动弹不得。

    天空中的黑暗如同实质般地剧烈抖动着,波动着,好像不甘心失败,散发出
了诡异的黑光,疯狂地反扑着,吞噬着金光,空中激荡着诡异冰冷的气流。在黑
光的疯狂反扑中,金色的窟窿又渐渐地缩小了,最终,黑光好像战胜了金光,窟
窿消失了,光柱也消失了。

    刚开始兴奋激动的人们又沉寂了,有人受不了这种反覆,昏厥过去,瘫倒在
地上。

    这时,黑光已经完全补上了刚才出现的窟窿,但整个黑暗的天空中都隐隐透
出了一层金色的光华,更有一丝丝在黑暗中显得特别耀眼的金光在天空中四处闪
现流动,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先前那诡异迫人的无形压力好像漏气一般慢
慢地减弱了,一股浩浩然无穷无尽的凛然正气从耀眼的金光中散发出来,并随着
金光的增多而增强着气势。

    金光与黑光都在急剧地波动着,互相吞噬着,但谁都无法消灭对方。渐渐的,
空中出现了无数的漩涡,四处散乱激荡的气流逐渐凝聚起来,汇聚到了这无数的
漩涡之中,形成了无数的小小的风柱。这无数风柱中的金光与黑光互相缠绕着,
盘旋着,赫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金光中融入了黑光显得黯淡了,而黑光中
也散发着微弱的金色光芒,金光与黑光竟然在互相的缠绕、盘旋与吞噬中开始融
合了!风柱也开始汇聚了,无数的小小的风柱逐步合并成了几个较大的风柱,并
最终凝聚成了一个散发着诡异的金光与黑光的龙卷风。可是这龙卷风却并不移动,
只是在远方某处疯狂地扭动着,颤动着,就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站在那里舞
动着那庞大的身躯。

    天空已经开始亮了起来,但仍是一片灰濛濛的诡异景象。太阳终於在灰濛濛
的天空中露出了暗淡的身影,而东方的天际同时出现了隐约可见的月亮。

    人们呆呆地望着这巨大的龙卷风,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诡异一幕什么时候才
会结束。

    突然,从太阳上面射下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同时,从月亮上面也射下了一道
青色的光芒,两道光芒只一闪,同时射中了那正在疾速疯狂扭动的龙卷风。「轰」
的一声巨响,龙卷风急剧地涨大了一下,又急速地缩小,风柱中缠斗不休的金光
与黑光在日月的两道光芒的压迫下,像是有意识地猛地凝聚成一股金黑色的光芒,
并借助龙卷风急速涨大又缩小时增强万倍的巨大吸力,赫然同时吞下了太阳的金
光与月亮的青光,整个龙卷风瞬间变成了完全的金黑色,金光与黑光完全融合了。
然后,金黑色的龙卷风更加疯狂地扭动着、压缩着、凝聚着,逐渐凝成了一道顶
天立地的金黑色的巨大光柱。光柱停顿了一下,「唰」的爆闪出金黑色的万丈刺
眼光芒,照亮了整个天地,随即朝着地面猛地钻了下去,最终消失在地平线上。

    灰濛濛的天空随着金黑色光柱的消失一下子闪亮了起来,即将西下的太阳重
新放出了无限的光和热,点燃了周围的云彩,映照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火红与金紫。
早早东昇的冷月冷冷清清地孤悬在天的另一边,暮色已经开始在她身边降临。

    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刹那间,欢呼声,尖叫声,狂笑声,痛哭声,汽
车喇叭声,各种声音混杂成了一片,响彻云霄。

    方烈天与谢云真也是激动得紧紧拥抱着,互相亲吻不已。

    远方响起了空空的钟声,悠悠扬扬地传来。

    成都市北的宝光寺内,几个和尚正撞响了古钟,大殿内传来了僧侣的吟唱。
寺内的舍利塔顶层,呆立了许久的方云龙紧张地朝青龙包方向眺望着,满头满脸
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虽然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知道这些异相肯定跟
他的小孙子有关,因为今天一大早方谢龙就孤身一人去了青龙包。对於小孙子的
身手他自然是非常放心的,更何况云湖长老也说过此行有惊无险,他就更放心了。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小孙子到底怎么样了,但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应该没什么事吧。
现在,就等他回来了。想到这里,方云龙稍稍的松了口气,拿起身边的矿泉水猛
灌了一通,然后望着青龙包方向,继续焦急地等待小孙子的归来。

    夜色降临了,皓月当空,清辉万里,满天繁星,依稀闪烁,月华分照,大地
如洗。

    月光像银乳一般,沐浴在方云龙的身上。就在方云龙灌下第三瓶矿泉水的时
候,方谢龙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吓得他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丫辉 2007-3-12 03 :59 AM

    第六章生死之间

    作者:血花四溅

    方云龙一面咳着,一面转过头去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突然出现的方谢龙,
还是跟原来一样啊,嗯,好像,皮肤更白了一点,眼睛、头发更黑了一点,别的
也没什么变化嘛,咦?不对,小孙孙从小练武,虽然年龄尚小,但因为身具九阳
之体,内功修为颇为深厚,前几天在少林寺还在云湖长老的帮助下把天意神功练
到了第六层境界,怎么现在,根本就看不出练过武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真是
奇怪了。

    方谢龙依然是那付天真纯洁的可爱模样,笑嘻嘻地看着方云龙,一声不吭,
任由爷爷把自己看个仔细。

    方云龙绕着小孙子转了几圈,抓起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拨弄着他的头发,
实在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练过武的迹像,也找不到任何异样,只好搔搔头,乾笑了
几声,期期艾艾地问道:「欸,我说小孙孙啊,你没事吧?怎么,好像,你身上
的功夫都没了?还是,已经练到返璞归真了?连我都看不出了。还有,刚才那个,
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方谢龙好玩地摆了几个pose,以配合爷爷的打量,一面说道:「怎么样?酷
吧?呵呵。」

    方云龙哭笑不得,佯怒道:「你这臭小子,快给爷爷从实招来,别皮痒了欠
揍。」

    方谢龙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笑着,神色间多了种淡淡的说不出的诡异邪气,
「爷爷,这可是说来话长,难道您就让我站这里给您汇报么?再说,您在这等了
我一整天了,您不累么?我说,还是先找个好地方,咱们坐下来好好吃点东西,
然后,再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我给您来个独家报道怎么样?」

    方云龙一伸手就是一个头拍,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摆什么臭架子,还真
的欠揍啊。」不过,他也实在拿这个宝贝孙子没辙,「算了,先去吃饭吧,爷爷
等了你一整天了,也饿了,走,吃饭去。」

    方谢龙顽皮可爱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慢吞吞地说道:「爷爷,等会饭吃完
了,我保证会把我今天经历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您,嘿嘿,而且,包您满意,
怎么样?」见爷爷点头,他嘿嘿地邪笑了起来,「现在,我先露一手给您瞧瞧,
嗯,让我先看看啊,我们到哪去吃饭?」说着,方谢龙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方云龙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子,说不出话来,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感觉
到有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从小孙子身上一涌而出投向远方。他张大了嘴巴半天合
不拢,眼珠都快弹了出来:这,好像,嗯,这不会就是云湖长老所说的神识吧,
可是,人家可都是修炼了百多年才成功的,小孙孙才多大啊,怎么,嗯,看来他
是在三星堆有什么奇遇了。

    只一会儿,方谢龙的神念找到并锁定了成都市内春熙路上的一条无人的小弄
堂,「爷爷,我们去吃龙抄手怎么样?」

    方云龙呆呆地点了点头。

    方谢龙诡异地笑着,「爷爷小心了,我这就带你去吃龙抄手。」说着,他伸
手拉住方云龙,只一瞬间,两人的身影消失了,几乎同时,又出现在刚才被方谢
龙用神念锁定的那条小弄堂里。

    方云龙呆立当场,半饷作声不得,看看四周,分明已经离开了宝光寺的舍利
塔顶层,一眨眼,不,比一眨眼还要快上百倍,就到这里了。他有些迟疑地走出
了小弄堂,外面人流如织,灯火辉煌,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边上的路
牌,那块路牌明白地告诉他这里正是春熙路。方云龙一下子脑子转不过来了,他
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就从城外十八公里的宝光寺跑到城内市中心来了。

    方谢龙的脸上又露出了天真纯洁的可爱笑容,拉住方云龙的手摇晃着,笑嘻
嘻地说道:「爷爷,您别愣了,我们快进去吃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方云龙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任由他把自己拉进了「龙抄手美食总
汇」,直到方谢龙把一只「锺水饺」塞进他的嘴巴,他才醒悟过来,一口吞下了
水饺,却差点噎着,端起碗喝了几口汤,顺了口气,忙不迭的低声问道:「这就
是你说的露一手?天啊!这是什么功夫啊,天啊!你小子成仙啦。」

    方谢龙懒得理他,自顾自的一口一个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抄手和水饺,连汤
水都喝了个精光,还慢条斯理地用手巾纸仔细地擦了擦嘴,然后才气定神闲地看
着方云龙,笑嘻嘻地说道:「爷爷,您别急,等您吃完了,咱们回宾馆去,我给
您泡杯茶,您慢慢的听我从头说来,呵呵,吃慢点,吃慢点,别急啊。」

    方云龙在周围人群的诧异注视下狼吞虎嚥,风卷残云般扫光了桌上的点心,
嘴都顾不上抹一下,站起来拉着方谢龙就往外跑,又拐进了刚才来的那条弄堂,
「走,小孙孙,快回宾馆去,嗯,用你那个,再来一次。」

    方谢龙苦笑道:「爷爷,您这是拿我当交通工具啊。」

    方云龙嘿嘿笑道:「爷爷倒是真的想啊,以后出去带上你就行了,又快又省
钱。你小子给我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方谢龙翻了翻白眼,不说话了,用神念找到了他们住的宾馆房间,锁定方位,
带着方云龙瞬移了过去,直接回到了房间内。

    方云龙稀奇地盯着小孙子看着,回味着刚才瞬移的感觉,可是好像根本就没
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一下子换了个地方,他喃喃自语着,「这是什么功夫啊?天
啊,太神奇了。」

    方谢龙笑嘻嘻地拿了两个杯子撒了点茶叶进去,「爷爷啊,您不是少林寺出
来的吗?少林寺可是号称禅宗祖庭的,佛经上所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
的禅理,您不会不懂吧?」

    方云龙疑惑地问道:「须弥介子我懂啊,不就是「一花一世界,三千大千世
界」么,可是,这跟你的这个功夫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谢龙拿起热水瓶,往杯子里倒下去,泡好了两杯茶,放下热水瓶,一面慢
悠悠地说道:「我的神识现在已经可以覆盖整个地球了,嘿嘿。如果把我的神识
比作一介子,那么整个地球就是我这介子里容纳的须弥,这样,凡我神识所及之
处,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出现在我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嘿嘿,其实,这个功夫本来
还有个名字的,叫做什么空间跳跃,我嫌它太直白了,所以,我给它重新起了个
名字,就叫须弥介子,嘿嘿,怎么样,爷爷?还不错吧?」

    方云龙恍然大悟:「不错不错,真是不错。须弥介子,很有禅理啊,其实就
像轻功里面缩地成寸的道理是一样的。嗯,不过,云湖长老他们好像也不会这个
须弥介子的功夫吧。」

    方谢龙一头倒在了床上,嘴里嘀咕着:「他们?他们都还是完全的肉体,这
个,只有身体开始能量化了才行的。」

    方云龙忙跑过去在小孙子的脸上身上摸索揉捏着,「那你现在已经能量化了
么?难道你已经不是肉身凡胎了?不会吧?好像没什么两样啊?」

    方谢龙拍开了那双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的手,说道:「嘿嘿,这个嘛,您是
看不出来的,只有同样能量化的人才能看得出来。哼,别说是您了,普天之下,
包括云湖长老他们在内,恐怕都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

    方云龙在床边坐下,说道:「那你怎么会一天之内就有了神识了?是不是跟
三星堆有关?先前的那个异相是不是你造成的?你快说啊,欸,你还是从头说起
吧。」

    方谢龙点了点头,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茶,然后找了个最舒服
的姿势躺下了,慢慢地开始述说他的经历。

    「我一大早刚到青龙包附近就被路口的关卡拦了下来,几个解放军叔叔说那
里已经被军队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我就绕了个圈子,跑到个没人的地方,
用轻功登上了离青龙包最近的一个小山头,想先看看情况。谁知刚跑到山顶上,
就立刻感觉到进入了一个熟悉的气场,就是那种淡淡的黑色的魔气,从青龙包方
向扩散过来,我体内的魔气马上有了反应,欢快的奔腾起来,没错,是欢快,我
能感觉到这种欢快,就好像是接近母体的那种感觉,很亲切。魔气自动运转着,
飞快地吸收着周围的魔气,很快就以我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气流的漩涡,我
被一团淡黑色的魔气包围了起来,我更明显的感觉到来那种彷彿来自母体的召唤。
外面的魔气好像也发现了这里的变化,更多的魔气涌了过来,原来还只是淡淡的
魔气越来越浓密,黑色也越来越深,当漆黑色的魔气将我完全笼罩的时候,我突
然眼前一黑,然后发现自己突然一下子就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

    说到这里,方谢龙停了一下,看着方云龙笑了一笑,说道:「那种感觉你应
该有所体会的,就是你刚才跟我一起空间跳跃时的感觉。」看到爷爷点了点头,
方谢龙继续述说下去。

    「那是个很大很大的地下洞穴,嗯,大概差不多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吧,顶
面大概离地有,嗯,差不多有六层楼这么高吧。墙壁、地面、顶面,全都是黑色
的大石头,很整齐,很明显是人工的,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造起来的。洞穴的中
心,是一个巨大的光柱,散发着黑色的光芒,真是奇怪,那种黑色的光芒竟然也
能够照亮整个洞穴。我感觉到那种亲切熟悉的召唤就来自於这个黑色的光柱,我
就直接走过去,靠近了它。等贴近了,我才发现,光柱的